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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宅斗文里修仙 第8节

    ??婆子们相互望望,犹豫之后退下了。

    ??见人都关上门走了,江芙笑嘻嘻道:“簌雪,我饿了。”

    ??簌雪比她大两岁,却已经很是体贴周到。她一边拿出准备的糕点,一边道,“小姐早晨没吃饱吗?”

    ??江芙把糕点退给她,“簌雪你又长大一岁喽,吃吧。”

    ??打开盒子,里面是头条糕、蟹粉酥、枣泥山药糕、奶油松瓤卷酥等各种点心。

    ??小姑娘口中生津,她早晨也是用饭,但没有主子精致就是。江芙经常与她分享美食,只是三夫人在时,就不能如此了。

    ??簌雪高兴地拿起卷酥,只觉得好幸福。

    ??“簌雪,坐下吃就是。”

    ??学堂上座是老师的位置,下面的长桌长凳是学子们的。江芙坐着的左手边是个几排书架,琳琅满目的典籍。

    ??由此可见国公府底蕴,连女公子的学堂,都摆着贫寒书生梦寐以求的珍贵书籍。

    ??江芙见簌雪吃得正香,她悄悄起身去书架的偏僻处,翘起小短腿,抽出《南华经》。

    ??此书又名《庄子》,与《老子》、《周易》合称三玄。

    ??忽然她前面的光,被淡淡的阴影笼住。江芙抬首,是教她们的女先生。

    ??她长睫微动,神色平静。身穿淡蓝色琵琶袖袄,绣花淡青长裙将绣鞋遮住。秀颈围着狐狸绒毛,在袖笼里的手握着汤婆子。

    ??文淑堂里是通了地龙的,女先生还穿着很厚。

    ??教她们读书识字的女先生,姓谢,诗词歌赋无一不通,甚至写得一手花团锦簇的科举文章。

    ??江芙想,谢先生真怕冷。

    ??她掩了掩抽的书,有些心虚。她赶忙给女先生行礼贺祝新春。

    ??谢先生轻咳了几声,问道:“你才启蒙,庄子之言行,你能看得懂吗?”

    ??小女孩道:“学生不太懂其中深意,但读起来,郎朗上口,有胸怀宇宙,凭虚御风之感。”

    ??谢先生没有接话,只教她好好打基础,把临摹的大字拿来。

    ??江芙看到前排书架,有翻动的书。自她们进来后,大门就没有再响过了。原来女先生比她来得还早。

    ??谢先生检查了她的字后,点头:“笔力尚浅,手腕可少吊些香米袋,每日练上一时半刻。”

    ??大多数簪缨贵族家的子弟,受不得委屈辛苦。她只稍稍让她们辛烦些。

    ??辰时六刻,人便都到齐了。

    ??在江芙右边的两个秀气女孩,是大房的江雪与江灵。前者嫡出今年十岁,后者庶出今年8岁。

    ??江雪秀雅婉约,又十分聪慧,功课书法深得女先生赞赏。

    ??江灵人如其名,非常可爱,冲她眨眨眼睛。

    ??江芙还是婴儿时,很少见到她们,只依稀记得大伯娘外柔内刚,对子女管教甚严。

    ??“芙姐儿,等你学完《幼林琼学》,可以正经识字了。”江绣微微一笑,指导她功课。

    ??这个姐姐,就是二房的嫡长女,江绣,整个人是温柔端庄,令人如沐春风。

    ??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,正是她双胞胎妹妹,江韵。只是这个姐姐就是活泼好动,素爱叽叽喳喳。

    ??江芙倒很是喜欢她,江韵与整个府的姑娘差异最大。往往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想做什么……咳咳这个不能。

    ??二房的江映,今年九岁,正在趴在那里写字。

    ??江芙不用猜,都知她的功课定是没完成,果然没一会儿,就遭到了先生的批评。

    ??“你虽有几分小聪明,却懒惰懈怠,若是不改将来定是要吃亏。”

    ??江映吐吐舌头:“先生,我原本昨晚是能写完,结果吃宵夜太多,饱了就想睡。”

    ??“谢先生,我下次绝不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??江芙偷偷发笑,开学前一天,临时抱佛脚,像极了现代某些小学生。

    ??要不是卫芷一直盯着她,没准她也难逃此劫。

    ??江雪、江灵、江映三人年纪差不多,为同一水准内。

    ??江绣江韵最大,另是一水准。而江芙年纪最小,堪堪五岁启蒙阶段,女先生就让江绣给她辅导。

    ??谢先生给江雪她们上完课后,再单独教她。

    ??江芙发现,这些姐妹都很是聪慧,女先生教她们很是省心。

    ??只江韵在那里画画出神,也不看书。女先生看到了,也没有说她。

    ??等教完江芙后,没多时就到了用午餐时候。

    ??大家齐声给谢先生行完礼后,女先生的丫鬟提着大家的新春贺礼,腊肉红豆桂圆等等离开了。

    ??江灵给江芙、江映各自塞了小红灯笼,道:“你们别忘了,休假时来找我玩。”

    ??她同父的亲姐姐江雪,对谁说话都很得体,对谁都周到。只是江灵是真小姑娘,喜欢和江芙、江映一起玩。

    ??江芙没有很快回去,是与三房的姐妹一起走。她很是好奇:“二姐姐,你是怎么做到的?在上午画画,还不被谢先生说教。”

    ??她们六人,有两个先生。谢先生负责教读书识字,下午的陈大家,负责教习琴棋书画。

    ??江韵把下午的课挪到上午,谢先生竟然都不管教。着实厉害。

    ??江韵摇头晃脑,故作老态道:“小妹妹,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。你就不用爬黑起来读书了。”

    ??江芙羞得厉害,整个学堂的同学,都知道她妈望女成凤了。

    ??其余两人也笑了起来,只是江映笑完后,有些有气无力,郁郁道:“长大了要没那么好。”

    ??江芙回去吃完饭,在卫芷监督下看了会儿书。半个小时候后昏昏欲睡。婆子抱她上床。卫芷给她盖上小被子,又再整理了下送陈大家的礼物。

    ??然而下午上课时,江绣和江韵直接没来。

    ??今日陈大家,披着白色斗篷而来,解开细带,淡紫衣裳,各色红拼接的石榴裙。云髻华衣,整个人熠熠光彩。

    ??陈大家倒没有谢先生那般,缄默不言。她的事情很好知道,她原是富商家的独女,后来父亲生意被人构陷,财产散尽,家破人亡。

    ??她生得美丽,又擅长琴棋书画,差点被亲戚卖去青楼。恰好老太太去上香碰见了,心生怜悯,散了千两把她救下,暂住府里。

    ??老太太说:“咱们府上一直是用她家供的缎子,到底不同寻常。如今遭难,能帮一把是一把。”

    ??陈大家也没有因家族零落灰了心,她画竹画鹤,自创曲谱。其作品精良无比,惊动天听,皇帝要招她入宫。

    ??陈大家十分感动但拒绝,自觉配不上天子,愿为其守一生,再不嫁他人。

    ??于是京中垂涎她的人,也不敢动。陈大家更因此,受到了上流女眷们的青睐。邀她教习女公子的人,非常之多。

    ??她首选了江家。

    ??江芙望着她青葱根般的手指,夹着黑子,愈发如玉透明,指甲似粉色樱花淡淡附之。

    ??陈大家让她们四个相互对弈,自己与江芙细讲围棋知识。

    ??江芙被她悦耳的嗓音,美丽的容貌摄住,痴痴看她,脑子不进其他东西了。

    ??陈大家以手指指她额头,“傻孩子,在想什么,不好好听课。你母亲知道了,又要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??江芙一时不防,问出了心底疑惑:“陈先生,怎么才能像您这样不嫁人也能潇洒自在。”

    ??陈大家一怔,继而捂嘴笑道:“看你又胡说八道了,前不久问我有没有仙人。一天一个样。”

    ??江芙无奈不语,只得好好听她讲课。

    ??临下课前,陈大家对她道:“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是嫁娶吗?别整天胡思乱想。再说我和嫁人……只差了……”半点。

    ??她嫁给了至高无上的的皇权,守着一团空气,不得再靠近任何男人,

    ??走在回去的路上,江芙问江映:“大姐与二姐,怎么没拉来呀。”

    ??江映瞅瞅身边的丫鬟婆子,把江芙拉到一边,抿了抿嘴,最后道:“她们好像要成亲了。”

    ??江芙一怔,是啊,算算年纪,江绣江韵已有十五六了。

    ??“我母亲说了,单诗书礼仪再学学,,琴棋书画就不必费时间了。”江映扯扯小辫子,道,“她们下午好像要算账管家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??“总之,嫁人好麻烦。”江映愤愤道。

    ??虽对嫁娶之事迷茫,但她也知道两个亲姐姐将要去离去。心中滋生恐慌不舍。

    ??第8章 并蒂分离

    ??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。男子科举兴家,女子嫁人……江绣闭眼◎

    ??景怡院,二房。

    ??掌灯时分,于氏拿着册子,对丈夫道:“未想到,翰林院的学士门楣,能看上咱们绣姐儿和韵姐儿。”

    ??她两个大女儿,已至及笄之年,按律可以嫁娶了。于氏在两年前,就开始相看女婿,集中准备嫁妆。

    ??因着她家庶出,丈夫又无官无爵,皆是致命问题。她对女儿婚事,颇为忧虑。高嫁是未想过,但怕嫁太低,日后在一块玩大的妹妹们面前,抬不起。

    ??江林翻过相貌册子,摸着下巴:“韩学士两个公子,端正温雅。我两个女儿给他家也不亏。”

    ??他安慰妻子道:“绣姐儿和韵姐儿是府里女公子头首。就算是看在府里名声,老太太也不可能让嫁低了。”

    ??于氏与婆婆,最后定下了翰林院侍读学士的两个儿子。老丈人虽然是从五品官职,但两个儿子十□□就种了举人,当后生可畏,大有前途。

    ??父母这边欢欢喜喜,女儿们那边亦是娇羞窃喜。

    ??江韵倚着江绣,肌肤如凝脂,笑容灿烂,“姐姐,你知道了吗?咱们日后是像那并蒂莲花,永不分离。”

    ??“既做姐妹,又做妯娌。”她扯着姐姐腰间的穗子,抬首道,“这世上真有如此精巧的事,合该是我们姐妹宿世修来的福气。”

    ??江绣腼腆多了,满面羞红,嗔怪道:“瞧把你得意的,早忘了行容礼仪了。”

    ??江韵扑在她怀里,俏声道:“反正日后你是我大嫂,你也不会给我立规矩。婆婆刁难我,你也能帮我。”

    ??这回江绣没有说话怪她了,只是抚摸妹妹的长发。此时她心中亦是止不住的欢喜。

    ??天下间,有谁能像她们姐妹俩,出阁前同止同息,出阁后仍做一家人。

    ??有两个小脑袋,撬开半支的窗户。“哐当”一生,撑窗的长木棍掉落,砸人一头包。